去年三月底被上师劝退,随后的三个月掉到被虐待了几十年、被遗弃的深重习气中,痛苦黑暗无比,等同地狱道。
最痛苦的时候我问了我干妈一个问题:

 

假使有位导师,他的法义不究竟,却欣赏我爱护我理解我;另一位导师,宣说最究竟的法义,却死活瞧不上我,让我难受痛苦,我选哪个?

 

我干妈说:这还用问吗?当然选第二个了!

 

好了,这件事就这么定了,以后不提了。

 

那个时候,我一遍一遍地想起二祖和六祖求法的故事,六祖去求法,五祖嫌弃他,说他是南蛮,跟大猴子差不多,这简直是人格侮辱,六祖很认真地回答:佛性无有南北——我想:如果上师如此这般侮辱我,我还追随祂吗?

 

二祖,在老祖门前站着,到底站了多久,各家记载不同。好不容易老祖出来见他,当时刚好下大雪,达摩告诉二祖说:“你要求法,得先去左旁才行!”

 

左道旁门就是与心性没关系的敲打念唱、术流动静之类。二祖一时听错了,以为要他去左膀,刀子一拔就把整条左胳膊给卸了!老祖吓了一大跳,非常感动——我常想,二祖和六祖,难道他们是因为他们的上师特别赏识他们呵护他们,才选择这个上师的吗?为何他们可以做到如此这般?为何?

 

因为他们特别地、极度地知道,自己要真理,要解脱。只此一家,别无分店。这个渴望,这个“想要”,超越了自己的一切。

 

——我便要如此。

 

去年上半年我住的那个小区里唯一的朋友,总是叫我去她家吃饭,我从来不去。后来拗不过去了两次,都是如坐针毡,千忍万忍,一次忍着吃完顾不得礼貌,抬起屁股就走人。还有一次,忍着坐了20分钟,人家正在和面剁馅,我实在受不了了,站起来直接走了。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人间闲聊,实在受不了,实在受不了。

 

去年年底病中,有那么一会儿,我感觉自己都飘忽了,从身体里飘出去了,真的感觉就是,像脱衣服一样,脱下了所有的体验、记忆、情绪、感受、感知,飘出去了。当时心想:死了也就是这样吧,飘出去的这一缕魂儿,要是不净化,就得跟着习气跑,找地儿接着投胎。

 

十几天后勉强坐在书桌前,遭到业力反扑,豁出命宽恕一切,沉重的体验、一部分自我进一步脱落。当时我并没有想离舍什么,可是,“究竟的宽恕,是彻底的出离。究竟的出离,是宽恕的圆满。”(《虔诚》2022/2/11)离舍是自己来的。
之前我不理解什么叫作坐在心灵影院里看电影,这时候就理解了。只不过,现在对我来说,我看的是八九十年代的电影,我还有感觉,不是上个世纪的黑白片,索然无味没有兴致。仅此而已。

 

最近学法好像明白了很长一截,深刻地立足于这一切,所有曾瞬间脱落、曾离舍的东西,都是虚幻的这个感受上,最近最迷恋的法义有两句:“让心灵去体察心灵”(非原话),“一迷为心,决定惑为色身之内,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,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”(2023/1/28《过去即未来》)我想走这条路,我想亲自看一眼。

 

最近消融情绪很快速,一般的,只要我意识到了,对着自己唧唧咕咕几句,宽恕你祝福你我爱你,几分钟完事儿。严重一点儿的,几个小时。同样的事情以前会花好几天。

 

我是圣主的孩子,我被诸佛深深地爱着,我是诸佛深爱的笨宝宝,我为什么要去和爹妈姐妹七大姑八大姨较劲啊?我本不在这里。圣主宽恕了我一切罪,我为什么不能宽恕自己啊?上师是我内心本来的爱、本来的宽恕、本来的接纳、本来的光明、本来的温暖。只有我和圣主、和上师之间的关系是真实的,我和我的真实本来是真的,其余的一切都是梦境,根本不存在。不存在的东西,我为什么要去较劲?

 

不在意了,对自己的情绪体验记忆经历,对外界的人和事,我有感受,但我不在意。

 

我好像很难把这些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写出来。为什么我不能把这些写出来,再加上排比句造势,为什么?多么吸引眼球啊!回头想想,我问我干妈的那个问题,就是最深刻的选择,我却意识不到。

 

因为,对我来说,虔诚是本具的,信仰是本具的,决绝是本具的,出离是本具的,选择是本具的,冷静是本具的,一秒也离不开法是本具的。是本能,就像喝水不喝尿、选择生不选择死一样的本能。本能就是意识层面意识不到的正常。
正常的,理所当然的,怎么说啊?

 

所有的变化都是这些年泡在法义里发生的,没有一天离开了法,我不敢;最大的变化,是去年被劝退之后发生的,真实切实被迫地践行了宽恕。佛经,我们凡夫俗子不懂。而佛经与感受、与现实生活之间巨大的天堑鸿沟,是上师用接纳、宽恕、爱的大法填平的。否则佛经教条就是比道德更深重的压制而已。

 

这一切,是没法说的。

 

有的时候人理解了自己,这部分自我就脱落了;有的时候,脱落自我之后,可以更清晰地看清自己。
我承受得特别多,又极度敏感,是个极具疗愈力的人。曾经无数次,我在想象中,对我要疗愈的那个人讲话,却不曾把这些话真正大胆地对自己说。

 

现在,我对自己说:
欣某,一个篮球是新的,硬邦邦,一个篮球用了十几年,疲沓疲软,你能说,新篮球比旧篮球,更坚强吗?这个旧篮球就是软弱的吗?你不能。

 

你承受了这么多,没有垮塌崩溃,仍然在挣扎,仍然敢于、能够拿出勇气直面,虽然各种原因,前些年真理没有入心,你选错了方法,但,这不能否认你就是勇敢的,就是坚强的,就是罕见的坚韧。

 

我为你骄傲!我为你自豪!

 

我曾经很想要被理解,因为我无力给自己,无力脱落自我,想要借外力。因为没有得到理解我就生气。现在,我把理解给自己。

 

理解可以脱落,脱落带来理解。

 

烦恼就是菩提,痛苦就是道路。

 

欣某,你已经脱落了最大的痛苦,那条开满鲜花的小径,去吧,直取目标,忘记人性的一切。去吧。

 

信你,爱你。
爱你,信你。

 

【老师】有进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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